9公司的反应,比我想象的还要快。第二天上午,一封由董事长办公室直接签发的邮件,送达了全公司所有人的邮箱。邮件内容很简单:为澄清近期网络舆论,公司将于下午三点,召开一场线上公开听证会,当事人林安然与王建国将同时出席,接受廉政监察部的公开质询。会议将对全公司所有员工,实时直播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部调查,而是一场公开的审判。王建国大概是破罐子破摔,也可能是以为这是他洗白自己的最后机会,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部门群里回复:“收到,一定准时参加!我相信公司会给我一个公正!”下午三点,线上会议室里,已经涌入了上千名员工。王建国出现在镜头前,他特意换上了一身正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带着几分悲壮和委屈。而我,依旧是那副平常的样子。会议开始,廉政部的负责人,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,开门见山:“王建国,网络上关于你被关系户逼走的帖子,是你发的吗?”“不是我!”王建国立刻否认,演技十足,“但我感谢这位不知名的正义网友,他说出了我的心声!我王建国在公司勤勤恳恳十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!就因为批评了林安然几句,就遭到了她疯狂的报复!这对我不公平!对所有勤恳工作的普通员工,都不公平!”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,直播间的公屏上,立刻有不明真相的员工开始为他“鸣不平”。主持人不置可否,将镜头转向我:“林安然,你有什么要说的?”我没有看王建国,只是平静地对着镜头,按下了屏幕共享键。“我不想说太多,我只想请大家看几样东西。”第一份文件,是无人机表演的后台数据和详细的消费账单。“这份价值五百万的报复,每一分钱,都出自我个人账户,与公司、与董事长,没有任何关系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王建国的脸色一变。第二份文件,是一段音频。“王经理,求求您,那台电脑是我攒了半年的生活费买的”实习生小雯带着哭腔的哀求,清晰地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机里。王建国的额头,开始渗出冷汗。王建国的额头,开始渗出冷汗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。直播间的公屏,风向在瞬间逆转。他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,强行辩解道:“那些那些都是误会!至于无人机的事,我承认我方式不当,但我真是为了我们团队好!”“为了团队好?”我笑了,笑意却未达眼底。“那么王经理,请您解释一下这个吧。”我切换了共享屏幕,一张高清的小红书帖子截图,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屏幕。那熟悉的标题——【求助!下属刚买了台大疆无人机,怎么才能借来当公司资产…】,那刺眼的最高赞回复,以及发帖人“爱拼才会赢王”id旁边,那个被王建国亲自点下的赞。“王经理,您不是一时心急,也不是方式不当。”“您是提前上网,精心策划,学习了最卑劣的手段,然后对着标准答案,一步步对我进行围猎和职场霸凌。”“至于我为什么会花五百万,来送您一场加冕典礼,”我抬起头,目光如刀,第一次直视镜头那头已经面如死灰的王建国,“原因,就在这张截图里。”铁证如山,无可辩驳。镜头那头,王建国那张伪装出来的悲壮的脸,在一份份证据的重锤之下,尤其是这最后一份诛心之证面前,彻底崩塌。他张着嘴,眼睛瞪得像死鱼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脸色惨白如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