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眉一看来电,立刻接起电话,王院长,我知道了,我马上回去。挂掉电话,柳眉道,常山,谢谢你今晚特意过来陪我,医生说我爷爷的病情有反复,让我马上回病房。你回宾馆吧,我们再联系。陈常山道,柳眉,用不用我陪你过去,帮你照应一下。柳眉顿顿,已经够麻烦你了,我。陈常山打断她的话,柳眉,现在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,需要我帮你照应,你尽管开口。柳眉一咬嘴唇,好,那我们一起过去吧。陈常山点点头。两人转身进了医院大门。病房在医院大楼的顶层特护区,病房里外两间,一进外间,就有护士迎上来,柳总,您回来了。柳眉急问,我爷爷怎么样护士道,刚才病情有点反复,王院长带人在里边诊治,现在不方便进去,您在外边等会儿。不会有问题吧柳眉一脸忧虑。护士道,应该不会。里间门打开一条缝,有人朝外招呼,小李,王院长叫你进来。护士应声好,柳总,我先进去了。柳眉点点头。护士进了里间。门重新关上。柳眉焦虑的原地转圈,陈常山到了柳眉面前,柳眉,不用太着急,医生护士都在,他们应该有办法。柳眉看向陈常山,常山,我真怕我爷爷。陈常山打断她的话,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的。柳眉点点头。时间在焦虑中一分一秒过去,里间门终于开了,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名护士从里间出来。柳眉立刻上前问,王院长,我爷爷他。男子摘下口罩,病人病情稳定了,你现在可以进去了,但一定要少说话,让病人好好休息。柳眉连声道谢。男人带着护士走了。柳眉进了里间,陈常山在外间等着。等了一会儿,柳眉从里间出来,常山,我爷爷想见见你。见我陈常山一愣。柳眉点点头。陈常山跟着柳眉进了里间。里间还有一个护士正在病床前整理医疗器具,看柳眉两人进来,护士道,柳总,病人的情况很稳定,我先回去了,您有事,随时叫我。柳眉道声谢。护士走了。病房里只剩下柳眉三人。柳眉走到病床前,对着床上一个干瘦的老人道,爷爷,陈常山来了。老人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在屋里寻找。柳眉朝陈常山招招手。陈常山立刻也到了病床前,爷爷,您好。老人看向陈常山,你就是陈常山陈常山应声是。老人的目光在陈常山脸上停留几秒,轻嗯声,我听肖天河,李正海都说过你,他们很认可你。你也干得不错。陈常山静静听着。老人喘了几口气,柳眉也常提到你,我老了,该走就得走,这是自然规律。可我放心不下柳眉,我就是这一个孙女,她从小就可怜,虽然要强,但毕竟是个女孩子,又没成家。浑浊的泪从老人眼中渗出,干瘦的手伸向柳眉。柳眉立刻握住老人的手,哽咽道,爷爷,我不会让您走的。老人叹声气,傻姑娘,人都是要走的,爷爷也不例外。爷爷。柳眉伏在老人身上,失声痛哭。老人轻抚着柳眉的头发,也是满眼疼爱。看得出,爷孙的感情很深。陈常山看在眼里,也是心绪起伏。终于爷孙俩止住悲声,老人把另只手伸向陈常山。陈常山立刻上前握住,爷爷,您有什么话就说吧。老人看着陈常山,一字一句道,帮我照顾好柳眉,别让别人欺负她。陈常山稍一迟疑,立刻感觉老人手里上了加了力,眼中满是期待,陈常山忙道,爷爷,您放心吧,我和柳眉是最好的朋友,她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她。老人脸上露出笑,谢谢。手松开。陈常山出了里间,等了一会儿,柳眉也出来了,我爷爷睡着了,这没事了,你回去吧。今晚,真得非常谢谢你。陈常山道,柳眉,你要照顾好自己,有什么事,随时给我打电话。柳眉笑应声好,把陈常山送出病房,还要送,被陈常山拒绝了。陈常山独自出了医院大楼,看看时间,已经是凌晨两点,街上只剩下清冷的路灯。陈常山回头看眼医院大楼,在没有见到柳眉爷爷之前,柳眉爷爷给陈常山的感觉就是位强势长者。今天所见的和自己以前感觉的完全不同,一个风烛残年,倒在病榻,放不下孙女的耄耋老人。柳眉也充分流露了她脆弱的一面。这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强者,每个人都会有无助,害怕和忧虑的时候,对强者无上的崇拜,只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他害怕和忧虑的另一面。带着难言的心境,陈常山打车离开医院。第二天天刚亮,陈常山就接到县府办打来的电话,询问陈常山是不是今天回县里县府办派车去接他。打电话的不是李通,是县府办其他工作人员。陈常山表示不确定,等自己确定了,再给县府办打电话。挂掉电话,陈常山又联系了柳眉,知道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完全稳定,陈常山才放了心,随即联系县府办。两人小时后,接陈常山的车就停在了江城宾馆。来接陈常山回县的,除了一个司机,还有县府办的孙秘书。孙秘书大名孙良,年龄刚到三十,在县府办已工作多年。孙良恭敬得把陈常山请上车,陈县长,先去哪陈常山道,直接回田海。孙良立刻招呼司机开车。车出了江城宾馆,陈常山看着窗外,问,孙秘书,李主任在单位吗孙良忙道,李主任请假了。陈常山轻嗯声,他为什么请假家里有事孙良摇摇头,不清楚。陈常山依旧看着窗外,那是谁让你联系我,来接我。孙良脱口而出,郑县长。陈常山点点头,不再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