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在鬓间的茶花,经过一天的奔波,已有些枯萎凋零,想到那个赠花的男人,霍念卿原本打算将它丢向一旁的动作,不由一滞。
她望着案上的那朵茶花,以及旁边那枚与它一起相赠的玉佩,眸光微闪。半响过后,霍念卿将那茶花与玉佩一起收进了锦盒之中。
窗外,月色如洗。
暗夜沉沉,一道纤细的身影,悄悄踅身进了月色照不透的阴暗角落里。
“主子交代的事情,怎么样了?”
一身黑衣的暗卫,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“属下已按主子的吩咐,进了秋梧院。”
隐在风声中的,是一道女子的声音。
而秋梧院,是霍念卿住的地方。
顿了顿,那女子道:“但霍小姐防备心甚重,似乎并不信属下的说辞。”
“无妨。”男人沉声道:“你只要依照主子的吩咐,留在秋梧院好好伺候就行,有任何风吹草动,及时通知主上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女子语声恭谨,哪怕主子不在面前,她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“好了,你回去吧,小心行事,万不可露了马脚。”
男人嘱咐道。
“是。”
一阵风吹过,前来传话的暗卫已不见了踪影。
女子缓缓起身,月色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照下来,映在在她半抬起的脸容上——
绿翘谨慎的四处张望了一番,缓缓褪去眼中凌厉,转瞬又变作那个今日方才初来乍到的小小丫鬟。
她像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的再次隐蔽于黑暗中。
如霍念卿所料,回到府中的霍丞相,并未再追究霍初柳谋害三皇子之事,但毕竟兹事体大,虽有春桃在前背锅,但霍丞相还是因此狠狠斥责了她一番,是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,那霍初柳着实消停了不少,几乎连房门都不出。
直到半月后,将军府送来了聘礼。
说是聘礼,却是又少又薄,几口破破烂烂的箱子,装着些不怎么值钱的玩意儿,寒酸又刻薄,也就比普通人家抬妾时的规格稍好一些罢了——但谁让霍初柳嫁过去,也只是妾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