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洛的声音哽咽。
这让张晚林一愣,他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想劝慰几句,但卡洛已经甩门进了房间。
张晚林永远也不会明白,当一个人从小习惯了孤独、习惯了嘲笑、习惯了自己的低贱丑陋,那么突然把她带到光明,会给她巨大的不适与折磨。
因为在那心底,那干涸已久的土地早已不再需要任何清水。
今后的日子张晚林变得越来越忙了,更早出去,更晚回来,伤结成了疤,疤又变成了伤。
但不管多么疲惫,他总能安安静静坐在实验台前,看着书,偶尔鼓捣起突发奇想的小实验。
从疲倦的脸上,卡洛从没有读出任何绝望或者失落,只有平静或偶尔的微笑。
和张晚林相处那么久,卡洛明白,他这个人是属于安静的。
安静得深沉,安静得恬淡。
卡洛问起张晚林身边的那位女人,张晚林总是脸上充满了笑容,这种笑是卡洛不曾有过的。
她问:“这个笑是什么?”
“是喜欢。”
张晚林答。
“喜欢又是什么?”
看着趴在桌前一副天真神情的卡洛,张晚林不禁一阵莞尔。
“喜欢,就是你很想呆在她的身边,很想和她说话,即便很遥远,你的思念依然会牵系于她。
你有喜欢吗?”
张晚林期待着她的答案。
卡洛却生气道:“真是搞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张晚林有些时候回来也会在宿舍中练习白天的动作,宿舍的狭窄却并不足以让他完全施展身形。
于是,总能听到叮叮咚咚的声响,或是桶打翻了,或是书本打散了,更有一次,他心疼得看着碎了满地的玻璃瓶子,里面的液体让宿舍三天三夜都笼罩在臭味里。
卡洛无聊时不时会出来看他,小手捧着下巴,手指敲着面颊。
端坐在那,就像一个专业评审。
张晚林气喘吁吁道:“我这招是不是很厉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