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筝小说

第三零二回 告白（第2页）

但对她而言，这马再美，也代替不了自幼陪着走遍大江南北、中原西域的红彤。

那是她的第一个朋友。

杀手很难交到真心的朋友。

完颜轻薰曾经以为除了那匹马，她不会再有任何朋友。

连朋友都难，那么爱情就更别提了。

她也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可能跟任何人发生感情。

但是爱情最可爱也最可怕的地方，就是它总在最不经意的时刻悄悄来到。

不知不觉间，完颜轻薰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，而且愈来愈爱，爱得要命。

现在面对着这份难能可贵、无可救药的爱，努真姑娘决定主动出击，自己争取。

“痛？”阿武乱看着她。

“是的，痛！这儿。”她指着自己覆盖在斗篷下，但依旧汹涌起伏的胸部。

“那儿？”阿武乱迷惘地看着那对浑圆、美丽的东西。

“是心！”

完颜轻薰回头望了一眼在森林里埋锅、扎营的士兵。几个人走出森林，到河边取水。

她俩虽然已经和大家隔着一段距离，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响了，连忙将声音压低。

“阿武乱！”她很少就直接叫他的名字。这表示一向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她现在非常认真。“我被亲母抛弃，不知生父何人，自幼练武，学习潜行暗杀，孤身一女子闯荡东西南北，靠的是什么？铁石心肠！我杀过的人多得数不清，见过真心爱我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的人，也见过许多哭求我别杀害他妻小的人。人啊，在绝望的时候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，有时候甚至非常可笑。但我没笑，也没饶过任何一个人。你可以说我那时候的心是石头做的，血脉里流的是铜汁铁液，不管见到什么事，从来就不会有什么感觉，从来没有！但最近…”她一边说，一边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不必喝酒就能说出这些话，耳根都发烫起来。“每当我看到你在想她，我就发觉…我的心…居然也会酸，也会痛！以前你觉得我的眼睛和她的很像，而喜欢我。是的，那是以前，我无所谓。但现在，我已经爱了你，而且爱你快三年了。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，只有你！但这却不是我想像中的爱情，我不想做一个替代品。她已经走了，我为你难过，但我要告诉你，我不是她！永远也不可能是她！而且，我一点也不想成为她！现在，在你面前这个人，不是努真郡主，不是兀国刺客，只是一个简单的、爱上一个人也渴望那个人爱她的女人。你要嘛爱，爱我这样的一个完颜轻薰；要嘛就别爱，从头到脚都别爱！你要真瞧不上我，就给句痛快话，让我早早儿断了这个念想。打今儿起，你是你，我是我，就此打住。”

她停了下来，用那双明亮美丽的，赤玛瑙般的眸子凝视着他，等着他的回答。

那是阿武乱一开始迷恋上的眸子，但后来他的目光更常停留在她修长性感的身体上。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这对眸子，虽然现在眉毛、睫毛上沾着一些白色的雪粉，加上长期旅行，看起来有点疲累，但美丽依旧，明亮依旧。

再看一次，还是觉得这对眸子神似甄雨茉。

但是眸子里那祈求、生气而委屈的眼神，却清楚地告诉他答案。

是的，她不是她，也不可能代替她。

完颜轻薰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，非常非常美丽。整体而言，可能要比甄雨茉更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