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忱雪盯着顾楚帆的眼睛,渐渐察觉不对劲。
这不是他的眼神。
他最先是阳光开朗的,帅气的大眼睛明澈含笑,风流倜傥,后来是浮于表面的笑,看到她笑中含着愧疚和自责,可现在眼前这男人眼眶潮湿,眼神坚毅而深情,隐忍的平静下仿佛压抑着惊涛骇浪。
这是顾楚帆。
但又不是他。
白忱雪脸上的悲喜交加变成了错愕。
她一脸诧异地望向顾近舟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顾近舟道:“楚帆上次车祸,醒来后性情大变。”
白忱雪不信,顾楚帆失忆,她是知道的。
一个人再怎么性情大变,也不可能突然对她饱含深情。
电光石火间!
白忱雪脑中闪过一个念头。
她目光重新移向顾楚帆的脸,似乎难以置信。
定定看他半晌之后,她缓缓开口:“你是,你是国煦?”
顾楚帆没答“是”,也没答“不是”,只是目光深而沉地望着她,一双眼睛里夹杂着沉痛、愧疚,隔山隔海的思念,跨越两世的爱恋,和死后为魂仍难以放下的执念。
那双眼睛承载了太多情绪。
多到白忱雪都替他累得慌。
她盯着那双复杂的眼睛,连连后退几步,口中喃喃道:“你就是国煦。你又回来了?”
顾楚帆仍不说话,只眼睛沉毅而悲痛地盯着她。
白忱雪更加确定,这不是顾楚帆。
顾楚帆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神。
白忱雪无意识地连连摇头,“你走吧,真的,走吧,别这么对楚帆,他不欠我的,也不欠你的,他不欠我们任何一个人的。前世事,前世了,我现在过得很好。多亏了沈公子的药,我身体好了很多,每天都很快乐。”
她扭头去找荆鸿,朝他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荆鸿意会。
他大步走到她面前,将手臂递给她。
白忱雪伸手挽住他的手臂,努力调动脸上肌肉,冲顾楚帆笑着说:“忘了给你介绍,这是荆鸿,我男朋友。他是茅山弟子,身手很好,能保护我,对我很贴心。他是纯阳之体,我是纯阴之体,我们俩是天作之合。我和他若能结婚,可以平衡彼此,胜过吃任何补药,我的身体也会变成正常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