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初现。咸阳宫的朱漆大门在薄雾中缓缓开启。萧何跟在赢子夜身后,每踏上一级白玉阶,心跳就快一分。樊哙粗重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,这个屠户出身的壮汉正瞪圆了眼睛盯着宫墙上鎏金的玄鸟纹饰。“他娘的,这柱子够俺家杀十年猪。。。。。。”樊哙的嘟囔被夏侯婴一把捂住。萧何回头时,正看见韩信抱着他那柄破剑,指尖在剑鞘上无意识地摩挲,眼神却亮得吓人。“噤声。”赢子夜头也不回地甩了甩袖袍,“这里吐口唾沫都能惊动三公九卿。”拐过回廊时,远处传来环佩叮咚之声。扶苏带着淳于越等儒臣缓步而来,雪白的衣袂在晨风中如流云舒展。萧何下意识屏住呼吸!!这位以仁德著称的长公子,目光正落在他们这群人身上。“六弟今日倒是热闹。”扶苏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,眼神在萧何腰间玉带上顿了顿。那是赢子夜昨夜特意赐下的官饰。赢子夜懒洋洋地拱手:“皇兄安好。这几个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哎呀呀!”尖细的嗓音突然响起。胡亥带着赵高从另一侧廊柱后转出,金线蟒袍在朝阳下晃得人眼花。“六哥这是把市井之徒都带进宫了?”他捏着鼻子退后半步,夸张地扇了扇风。萧何看见樊哙的拳头瞬间攥紧,青筋暴起。韩信却垂下眼帘,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。扶苏微微蹙眉:“十八弟,不得无礼。”他转向赢子夜,语气温和,“六弟,这几位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萧何,你们都知道了。”赢子夜随手一指,“樊哙,沛县屠户;夏侯婴,车夫出身;韩信。。。。。。”他顿了顿。“淮阴游侠。”淳于越的白胡子猛地一抖。老儒生盯着韩信脚上露趾的草鞋,喉结滚动了几下,终究没出声。倒是他身后几个年轻儒生已经憋红了脸,有个甚至“噗嗤”笑出了声。“六公子。”淳于越终于忍不住开口,“麒麟殿乃。。。。。。”“我知道是什么地方。”赢子夜突然打断,嘴角挂着笑,眼神却冷了下来。“昨日廷尉还奏请将六国遗族幼童充入太学——”他忽然伸手拍了拍韩信的肩膀。“比起那些满嘴复国的遗少,我倒觉得这几位更配踏进麒麟殿。”扶苏瞳孔微缩。他注意到六弟说这话时,萧何的背脊挺得笔直,而那个叫韩信的年轻人,指节在破剑上叩出了规律的轻响。像在计算什么。。。。。。胡亥突然“咯咯”笑起来:“六哥说得对!那个大个子。。。。。。”他指着樊哙。“待会可别把朝堂当肉铺啊!”赵高在阴影里无声地勾起嘴角。“十八弟。”然而,赢子夜却忽然凑近,吓得胡亥往后一仰。“你熏的什么香?跟章台宫侍女们用的好像是一个味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