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的晨光带着三分冽意,斜斜地切过烽燧断墙,在板岩星图上投下参差的光影。陆惊鸿蹲在昨夜骆驼刺开花的地方,指尖捏着半片干枯的花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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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淡黄色的瓣片边缘竟泛着金属般的光泽,凑近了看,能发现上面布满细密的纹路,像是用极细的针刻着十大家族的族徽,从陆氏的河图玉珏到所罗门家族的约柜摹本,一个个微型符号在晨光里若隐若现。
“这哪是花瓣,分明是枚钥匙坯子。”
格桑梅朵的笑声混着风声飘过来,她正用陨铁碎片撬动板岩边缘的一块卵石,卵石下露出个拳头大的凹槽,里面嵌着块黑黢黢的东西,像是被火烤过的青铜,“你看这上面的印子,是不是和齐家航海图铁卷上的船锚纹一模一样?”
陆惊鸿将花瓣凑到杨公盘的铜镜前,镜面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,把花瓣上的族徽放大了数倍。他看见陆氏的玉珏图案正在缓缓旋转,渐渐与司徒家的梅花易数盘重合,接着是南宫氏的鬼谷子兵符、沐王府的药壶纹……
最后十个符号凝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,阴阳鱼眼恰好是罗斯柴尔家族的卡巴拉生命树和京都橘氏的九菊纹。“徐墨农说过‘十族如十指,握起才是拳’。”
他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恍然,“以前总以为是说十家要联手,现在才明白,咱们的圣物本就是一体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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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枝丫,看着分散,根都扎在同一块土里。”
风突然转向东南,卷着股咸涩的气息掠过戈壁。格桑梅朵的藏袍下摆被吹得贴在腿上,她忽然指着板岩中央的太极图案,那里的凹槽正渗出细密的水珠,水珠滚落时在沙地上画出奇异的轨迹,竟与宁玛派《龙钦心髓》记载的
“九派坛城”
完全吻合。“是‘同源水’。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惊叹,急忙解开噶乌盒,让《龙钦心髓》残页贴近那些水珠,“阿尼哥派的老经卷里写过,当九派密法的能量共振时,地脉会渗出这种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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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萨迦派与宁玛派在桑耶寺辩经,获胜那天,大殿的地砖缝里就冒出过,当时八思巴说这是‘法脉同源’的证相。”
陆惊鸿注意到杨公盘的铜镜里映出了重叠的影像:香港陆氏的祠堂、闽南司徒家的商船、关中南宫氏的古堡……
十处不同的场景在镜中旋转,最终定格在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,谷中央立着块巨大的玉琮,正是良渚文化的山河珏,珏上的河图洛书纹样正与板岩星图产生共鸣。“是‘祖源地’。”
他想起陆擎苍临终前的话,陆氏先祖曾在秦岭深处见过类似的玉琮,“十大家族的圣物都是从这玉琮上拆分下来的,就像摔碎的铜镜,碎片看着各异,拼起来才能照见全貌。”
格桑梅朵忽然笑出声,指着凹槽里那块青铜残片:“你看这上面的梵文,是‘九派合一’的意思。”
她用陨铁轻轻刮去残片上的黑垢,露出底下嵌着的九种不同颜色的宝石,红的像宁玛派的珊瑚珠,黄的似格鲁派的蜜蜡,蓝的如萨迦派的青金石,“当年文成公主进藏,带的嫁妆里就有这么块‘九宝铜’,说是释迦牟尼佛成道时,大地涌出的七种宝石与两种金属熔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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