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和九年”
的字样。“是阿尔泰山的成吉思汗冰墓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,杨公盘的指针已经稳定在
“死门”
方位,“分金定穴时算过的,那里的地脉走向和这里完全吻合,就像两棵树共用一条主根。”
风沙渐歇,蓝光带渐渐消散,只在沙地上留下串奇怪的脚印
——
既有成年人的靴印,也有孩童的赤足迹,甚至还有三趾的鸟爪印,全都叠在一起,像是无数人在同一地点走过。格桑梅朵捡起块凝结着蓝光的沙粒,放在噶乌盒里,残页立刻显出新的文字:“涟漪所至,皆为归途。”
“看来咱们得去趟阿尔泰。”
陆惊鸿收起杨公盘,铜镜里还残留着冰川的影像,“这些时空涟漪不是凭空出现的,是有人在冰墓那边撬动了什么
——
就像往水里扔石头,波纹总会传到岸边。”
他忽然想起罗斯柴尔家族的宇宙沙盘,那个用钟表零件拼成的模型,每次运转时都会在桌面留下类似的光斑。
格桑梅朵的金刚杵突然指向西方,杵头的莲花纹转得飞快。“赫连家的人已经动身了。”
她望着远处沙丘上的烟尘,“他们的萨满鼓能定位时空裂隙,肯定也看到了刚才的光柱。”
她忽然笑了笑,把噶乌盒系回腰间,“老话说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’,说不定咱们能赶上场好戏
——
你说冰墓里会不会冻着个完整的地动仪?”
陆惊鸿正低头看着沙地上的脚印,那些痕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,像是被看不见的橡皮擦抹去。他想起徐墨农临终前的呓语:“时间这东西,最是记仇,也最是健忘。”
此刻他忽然明白,所谓末日回响,或许不是世界的终结,而是过去与未来在打招呼
——
就像此刻的他们,既是历史的旁观者,也是未来的伏笔。
远处传来海东青的叫声,这次格外清晰,像是在催促。陆惊鸿最后看了眼烽燧的断墙,那处凹陷已经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只有杨公盘的铜镜里,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蓝光,像谁不小心滴在镜面上的墨水,正慢慢晕开。
他知道这只是开始。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第一圈涟漪散去,总会有第二圈、第三圈,直到整个湖面都跟着颤动。而他们要做的,就是在涟漪散尽前,找到那个投石子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