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双眼盯着沐儿未动,似是对太子之言充耳不闻,沐儿咬了一口桂花糕后道:“祖母,我看屋外那面小池已然结冰,沐儿想去滑冰,可好?”
皇后一脸慈爱,轻声道:“外面冷得很,祖母怕我家沐儿冻着身子,倒不如陪祖母在屋内取暖的好。”
沐儿眨了眨大眼,认真说道:“祖母有所不知,早在三年前阿爹便为沐儿和潇儿寻了师父教习武学,如今身子健壮,便好似揣着小火炉一般,自是不惧寒冷。
有宫女一旁陪我,还有阿爹两个侍卫把守,沐儿便可在冰上肆意玩耍,还请祖母安心在屋内与阿爹谈事,沐儿去去就来。”
皇后见他讲得极为坚决,也只好点点头,唤来两个贴身宫女,好生交代了一番才令两人带着沐儿出门戏耍。
待沐儿走后,皇后面上又罩上一团冰霜,沐儿出门之时漏进的冷风将她枯黄发丝吹得凌乱。
太子则负手站在对侧,轻咳一声道:“母后,我早已身为太子,若非旁人觊觎我储君之位,孩儿又岂会主动害人?我之脾性,母后又不是不知。”
皇后面色惨白,微微眯眼道:“永疆!为娘在半年之内接连失了亲子与兄长,且他们皆是暴毙而亡,如此惨事又岂能游离事外?在我眼中,世人皆是仇人!
不过,为娘对你不满乃是你对永丰与舅父之死极为冷淡,好似一旁看戏一般!是,为娘因永丰年幼且身子娇贵,对他多加疼爱,你舅父也因他脾性讨好关怀备至!但,这万万不能成了你忌恨他二人的情由!”
太子轻轻摇头:“娘啊!我若是要对八弟怀恨在心,早在其密谋害我之时便可告他的御状,借父皇之手将其罢黜,甚是杀头谢罪!
又何必多费周折暗自将其杀了?我兄弟二人虽不是一同长大,却是一奶同胞,孩儿又岂是心狠手辣的禽兽?母后对孩儿如此疑心,孩儿心中甚是难过。”
皇后听了满面愁容,张张口讲不出话来,却听有人冷笑一声道:“太子殿下!十几年前西洲安远公主被你私藏之事被永丰察觉,加之这些年来,西洲朝贡之事他亦有了切实铁证。
谁知便在此时,永丰暴毙,张庭芳亦被打入天牢。可知张庭芳刚正不阿,早在三年前便有奏本,要圣上彻查西洲朝贡一事。难不成,这桩桩件件皆是凑巧?我见沐儿机灵可人,不过样貌与中原孩童略有差别,可是你与安远公主所生?”一女子一袭黄色单衣,不知何时已站在太子身后,边走边如此说道。
太子斜眼一瞧,冷冷道:“原来是地煞玄母!怎么,你今日到此是要取本王性命么!”
“太子乃是储君,我地煞玄母便是再大的胆子亦不能动了中原朝的江山社稷。”
太子轻轻一笑:“安远公主之事……母后,你岂不是早便知晓?可是怨孩儿未将安远交由永丰?”
皇后长叹一声,望了一眼窗外幽幽说道:“永疆,为娘的确知晓此事,是因你真心喜爱安远公主才隐而不发。至于永丰……他本就不喜女色,我又岂能因此怨恨于你?且你与安远公主还生出我的好孙儿沐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