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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浣衣局的新棋(第1页)

福王朱常洵的折扇冰凉,挑起下巴的触感让沈清漪胃里一阵翻涌。他蹲在她面前,蟒纹袍角曳地,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,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里,却藏着毫不掩饰的算计与贪婪。到福王宫里去?那无异于刚出狼窝,又入虎穴。陈矩至少还需披着权势的外衣,行事讲究章法,而福王,一个仗着帝宠、对储位志在必得的狂妄皇子,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。去了他宫中,恐怕连这层卑微的宫婢外壳都难以保全,彻底沦为玩物或更不堪的棋子。沈清漪垂下眼睫,掩盖住眸底深处的冷意,声音带着惶恐与卑微:“殿下厚爱,奴婢惶恐。只是奴婢粗笨,在乾清宫都出差错,实在不敢去殿下宫中伺侯,以免玷辱了殿下清誉。”她将姿态放到最低,理由也看似充分——一个连地都擦不好的宫女,怎配去亲王宫中?朱常洵挑了挑眉,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,折扇收回,轻轻敲打着掌心,语气带着一丝不悦:“哦?你是觉得,本王那里,比不得这乾清宫?”“奴婢不敢!”沈清漪连忙叩首,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,“殿下天潢贵胄,奴婢卑贱之躯,实不敢存此妄念。奴婢……奴婢只求能安稳度日,求殿下开恩。”她将“安稳度日”四个字咬得稍重,透着一股认命般的怯懦。她在赌,赌福王虽然狂妄,但在乾清宫的地界,还不至于强行掳走一个刚被贬斥的宫女,这太引人注目,也太过难看。朱常洵盯着她伏在地上的纤细背影,看了片刻,忽然嗤笑一声:“没出息的东西。罢了,既然你甘愿在此与污水为伍,本王也不勉强。”他站起身,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,语气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轻慢:“不过,若哪天改了主意,或者在这里活不下去了,可以来求本王。本王,对你这份‘伶俐’,还是有几分兴趣的。”说完,他不再看她,带着随从扬长而去。沈清漪依旧跪伏在地,直到那脚步声远去,才缓缓直起身子。后背已被冷汗浸湿,与福王的这番短暂交锋,竟比面对陈矩时更让她心悸。陈矩是阴冷的毒蛇,而福王,是张扬的猛虎。她重新拿起拖把,继续擦拭着仿佛永无止境的地面。贬入洒扫杂役,虽然辛苦,却也暂时远离了御前的是非,行动反而比之前更自由些。她需要利用这个机会,重新梳理信息,找到破局的关键。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仅仅过了两日,一纸调令再次传来——乾清宫洒扫宫女沈清漪,调往浣衣局。这一次,连钱嬷嬷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怜悯。浣衣局,那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,终日与冰冷的河水、沉重的衣物为伴,进去的人,几乎没有能全须全尾出来的。沈清漪心中冷笑。陈矩的报复,果然层层加码,不将她彻底碾碎决不罢休。乾清宫他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人,但浣衣局那种地方,死个把宫女,如通死只蚂蚁。浣衣局位于宫城西北角,低矮潮湿,空气中常年弥漫着皂角和霉烂混合的气味。数十名宫女在监工的呵斥下,机械地搓洗、捶打着堆积如山的衣物,双手浸泡得红肿溃烂。沈清漪被分到最累的漂洗组,负责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洗那些厚重的外袍和毯子。初春的河水寒彻骨髓,不一会儿就让她手指僵硬,嘴唇发紫。但她没有抱怨,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记。她默默地干活,观察着这里的人事。浣衣局的掌事是个姓李的老嬷嬷,面相刻薄,但对一个负责分发饭食的哑巴老宫女却颇为宽容。休息时,沈清漪主动靠近那个哑巴宫女,帮她整理杂物,递上一碗温水。哑巴宫女先是警惕,见她眼神清澈,并无恶意,才慢慢放松下来,用手势笨拙地比划着感谢。通过几日的观察和简单的手势交流,沈清漪发现,这哑巴宫女似乎对各类衣料的洗护极其精通,甚至能分辨出极其细微的染料差别和织造工艺。这绝非普通杂役所能具备的眼力。她心中一动,想起顾嬷嬷曾提过,先帝时期尚服局曾有一位天才般的司制宫女,尤擅织染,后因卷入一桩旧案,被毒哑了嗓子,贬入浣衣局……难道就是她?这天傍晚,沈清漪在漂洗一件皇子常服的腰带时,指尖触碰到内衬一处异常的硬块。她不动声色地借着水流的掩护,仔细摩挲,那似乎是一块缝在里面的、小小的金属片,形状……竟有些像她枕下那枚青铜令牌!她心中巨震,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。这件衣服,是福王府送来的!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快速将衣物漂洗干净,如通什么都没发生。然而,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她脑中成型。福王、神秘的令牌、被毒哑的司制宫女、以及那可能藏在衣物中的秘密……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,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。浣衣局,这个被视为宫中最卑微的角落,或许并非绝境,反而可能隐藏着意想不到的转机。她看着那哑巴宫女佝偻的背影,又想起福王那张志在必得的脸。陈矩想借浣衣局的苦役和可能的“意外”除掉她,却阴差阳错地,将她推近了一个可能与福王相关的秘密。福王招揽她,是否也与这个秘密有关?她不知道那金属片具l是什么,但她知道,这可能是她绝地反击的重要筹码。当晚,她拖着疲惫不堪、几乎冻僵的身l回到浣衣局通铺,却见李嬷嬷沉着脸站在门口,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。“沈清漪,你今日洗的那件福王府的蟒纹常服,腰带内衬开线了。”李嬷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福王府来人问责,说那是殿下心爱之物,要追究浣衣局失职之罪。”沈清漪的心猛地一沉。那处开线,绝非她洗涤所致,只能是原本就已破损,或是……有人故意陷害!“嬷嬷明鉴,奴婢洗涤时万分小心,绝不敢损坏殿下衣物……”她试图辩解。“闭嘴!”李嬷嬷厉声打断,“损坏亲王服饰,是大不敬!来人,将她关进柴房,听侯发落!”两名粗壮的婆子上前,扭住了沈清漪的胳膊。她知道,这恐怕不是简单的问责。是陈矩的手终于伸到了浣衣局,还是……福王因为她白日的拒绝,转而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就范?柴房的门在她身后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落锁。黑暗和寒冷瞬间将她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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