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晚,为了不让何允安担心,我尽量保持松弛快乐的状态。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,内心就会被焦虑、彷徨、迷茫等情绪包裹。张兰芬想毒死我的事情,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。但凡萧雪没进办公室让我处理合同,但凡王梓晴和唐丽没有闯进办公室请假,那咖啡我势必是喝了的,甚至很可能喝完了。那我现在,一定是具僵硬的尸体。但这不是令我最害怕的。我更害怕的是,连张兰芬都这般心机深沉反复无常,那两天后的开庭,情况可能更不容乐观。好在第二天醒来,律师那边就传来好消息,他们连夜查到了张兰芬买泻药和毒药的记录。所以张兰芬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,至少在她有生之年,是不可能出来了。之后的两天,对我来说简直有些度日如年。开庭这天是周五,我提前一天把工作安排好,周五赶了个大早去法院等着。快开庭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我跟前,我一抬头,就看到了何允安。该说不说,看到他的瞬间,我空虚无依的心突然就感觉自己得到了依靠,原本就有些湿润的眼眶,变得越发水分充盈。但我尽量克制情绪,努力冲他绽放笑容:“不是说好不用你来吗?我自己可以的。”何允安坐到我旁边的位置,拉起我的手握在手心里:“我知道你可以,是我想陪在你身边。”何允安就是这么温和贴心,他知道我的脆弱,亦知道我在武装自己,但他不戳床,而是选择默默陪伴我。这样的陪伴,比大声阔论、喋喋不休的言语安慰,更加有用。大概是应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话。上午十点,案子准时开庭,我因为是原告方和受害人,需要出庭,所以在临开庭时,需要和律师会和,不能坐到旁听席。何允安拍拍我的胳膊:“不用怕,按照我们准备好的来,正义会站在我们这边的。”我点点头:“我知道,我会的。”最初流程都很正常,但当庭审环节进行到一半时。朱明的女朋友,也就是在我爸手下做过保洁的黄悦突然推翻一切,说我爸妈的车祸是她一人所为,朱明和沈涛都是在事发后才知道是她动的手,出于朋友意气劝她自首,但在得知她的遭遇后出于同情,就没再劝她。黄悦的反水,应证了我的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