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夫人下马车的时候,那两个婆子就站在马车前面。果然,徐徽泠刚迈进门槛,就听平南王妃笑道:“程夫人,这茶可合你口味?”程夫人坐在左侧屋子的罗汉床上,将手中的盖碗放下,“这茶,是宫里新进贡的蒙顶石花吧?”平南王妃赞道:“程夫人果然见多识广,这正是蒙顶石花,前些时日,圣上和几位老王爷叙旧,赏了诸位王爷一点蒙顶石花。”程夫人看见平南王妃身后的徐徽泠,打量着:“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姑娘,我从未见过。”平南王妃介绍:“她是户部徐侍郎的二姑娘,这两年在道观养病,前几日刚回家。”“徐夫人太忙,没空帮徐二姑娘添置新衣裳,徐二姑娘只有旧衣穿,我于心不忍,就带徐二姑娘来换身衣裳。”程夫人叹道:“王妃菩萨心肠,太子妃也时常夸王妃心善呢。”平南王妃脸上的笑容如鬓边簪的芙蓉一样绚烂,“太子妃谬赞。”徐徽泠在平南王妃介绍时,就向程夫人行礼,程夫人和平南王妃说话,似乎忘了还在屈膝的徐徽泠。徐徽泠一动不动,保持着行礼的姿态。程夫人和平南王妃客套完,才哎呀一声,“看我这脑子,竟忘了徐二姑娘,快起来吧。”平南王妃吩咐跟着的娘子,“带徐姑娘去换衣裳,好好妆扮,我们王府多的是衣裳首饰。”徐徽泠道了谢,和娘子出去。临到门口时,她听到程夫人问平南王妃:“圣上叫几位王爷去,说了什么?”平南王妃道:“皇后娘娘冥寿近了,圣上想念皇后娘娘,和几位王爷说起了皇后还在的事情。”“圣上真是长情啊。”徐徽泠出了门,屋里的声音也听不见了。娘子带徐徽泠往后边走去,到了一间厢房,娘子让徐徽泠稍候,出去拿了一套朱柿锦缎衣裳回来。玉箫和银笙给徐徽泠换上,娘子在旁道:“这是我们县主尚未成亲时做的衣裳,我们县主从未穿过。”徐徽泠感激道:“臣女蒙王妃怜惜,不胜感激。”她换好衣裳后,娘子又取出一支金镶珠翠单簪步摇,还有一支珊瑚珠花,插入她发髻中。妆扮好后,娘子把她带回程夫人和平南王妃所在的屋子。“哎呀呀,真的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!”平南王妃起身围着徐徽泠转了一圈,笑着对程夫人道:“程夫人,我瞧着徐二姑娘打扮起来,也不比徐大姑娘差呢。”“徐二姑娘模样本就好,自然不差。”程夫人让徐徽泠坐下,问她几岁了,如今身子如何了?徐徽泠警惕起来。程夫人此前对她爱答不理,这会子又和颜悦色,想必是平南王妃同她说了什么。“你父亲如今得圣上器重,你回家这几日,家中是不是很热闹?”程夫人把话头转到徐璋。徐徽泠回道:“臣女的祖母和母亲说,臣女刚回家,要臣女好好休息,臣女并未见外客,只恍惚听说,父亲和臣女的外祖父一直在忙。”她没能见到徐璋是真,徐璋和傅吉一直相互利用也是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