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氏脸色通红,“妾失礼了,万望王妃海涵。”“徐大姑娘也来了吧?”平南王妃往徐徽韵所站的方向望去。徐徽韵思忖着平南王妃的连番举动,她隐隐觉得,平南王妃似乎要为难她和母亲。她正提心吊胆着,陡然听到平南王妃叫自己,忙走到面前,敛衽屈膝,“臣女徐徽韵见过王妃。”平南王妃上下打量着她,半晌笑道:“看了徐大姑娘的装扮,我相信徐夫人的话了,你们徐家并未变得艰难。”徐徽韵和徐徽泠并排而站,徐徽韵珠光宝气,衣着华贵鲜艳,而徐徽泠发髻中只有几根不起眼的发簪,还穿着带污渍的旧衣。这分明就是杨氏苛待生母病逝的徐徽泠。围观的女眷本就瞧不起杨氏,再加上平南王妃又摆明了帮徐徽泠做主的态度,当即就有人嘲讽:“听说徐家当初是靠着那位商贾出身的娘子,才有了如今的富贵,可如今,她的女儿连一件新衣裳都穿不上,真是忘恩负义。”“若不是认识徐大人,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我以为只有小门小户才有的。”“可不是小门小户嘛,不要以为有了点银子,就是大户人家,气量跟不上!”徐徽韵脸上如火烧一般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杨氏通红的脸变成紫色,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。她确实是小门小户出身,家中并不宽裕,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做件新衣裳,平日里想要一样好的东西,得和兄弟姐妹争。所以,当初徐老太太回去给徐璋寻一个妾室时,她听闻徐家富裕,徐老太太还承诺会帮娘家人撑腰,她就心动了。她到徐家后,徐璋步步高升,她往来应酬,见过不少大场面,但根子里的小家子气和刻薄并未改变,再加上徐老太太也是一样的性子,她们丝毫没有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认知,只以欺负和羞辱徐徽泠为乐。但在大家族中,私底下不管斗得如何凶狠,到了外头,还是会一团和气,当家主母断断不会因为几件衣裳首饰,让自己落得刻薄的骂名。徐徽泠嗫嚅着嘴唇,不动声色地补刀:“臣女在道观住了两年,家中的衣裳已经小了,母亲已经请了裁缝,只是这几日忙,尚未有空给臣女做衣裳而已。”有人抓住她话中的暗示,“徐大姑娘身量和徐二姑娘差不多,难道徐大姑娘就就没有尚未穿过的衣裳吗?非要给人穿脏的旧衣裳。”“徐夫人既然忙,我就帮帮徐夫人吧,我女儿做姑娘时,有许多尚未穿过的衣裳,我带你去换一套。”平南王妃满意地看着杨氏无地自容,笑着带徐徽泠离开。徐璋最善钻营,杨氏德行有失,他必会想法子弥补。届时他求到平南王跟前,平南王就好拿捏他了。平南王妃带着徐徽泠走后,其他人也散去,只留杨氏和徐徽韵尴尬地站在原地。徐徽韵从未受过如此羞辱,颜面尽失,脸上早已滚下泪来。杨氏待众人离开,咬牙切齿恨骂:“这个杀千刀的贱蹄子,我就不该带她来!我就该在道观弄死”她想起是在平南王府中,急忙闭上嘴。徐徽泠跟随平南王妃到了一处院落,院落里站了不少丫鬟婆子,皆屏息肃立。徐徽泠看到房门前的两个婆子,便知道谁在里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