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地方,陌生人的善意往往比恶意更危险。
“看你一个人在这儿挺辛苦的,”布朗继续说道,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不经意间已经站到了能堵住陈默上岸的位置,“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,觉得大家都是来淘金的,不如互相照应?”
身后两个年轻人也笑著点头,其中一个红髮的说道:“是啊,我们可以分享一些经验,比如哪里的沙子成色更好之类的。”
陈默心中冷笑一声,戒备非但没有放鬆,反而提到了顶点。
三个月来,他遭遇过无视、驱赶和勒索,但从未遇到过如此热情的“善意”。
在1849年的加利福尼亚,对一个孤身的华人来说,无缘无故的善意,往往比公开的恶意更加致命。
他注意到,那两个年轻人看似隨意的站位,已经隱隱封住了他上岸的所有路线。
这绝不是友好的交流。
“谢谢你们的好意,”陈默表面不动声色,大脑却在飞速运转,思考著对方的真实目的和自己的脱身之策,“不过我习惯一个人工作。”
“別这么见外嘛,”布朗显然没料到他会直接拒绝,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隨即上前一步,那只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,带著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。
“要不你把今天的收穫拿出来看看?我们帮你估估价,免得被镇上那些黑心商人坑了,华人在这里不容易,我们白人应该帮一把。”
那只手像铁钳一样搭在他的肩上,看似友好,但隱约在用力,像是要限制他的行动。
就在陈默刚想开口周旋的时候,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串冰冷的的信息:
每日情报已更新1849年7月2號】
1:杰克·布朗,40岁,络腮鬍,左手缺小指,意图抢劫杀害你】
2:布朗一伙经常在河边抢劫落单矿工,已有三人遇害】
3:上游300码雷击橡树下埋有12盎司金块,价值约250美元】
4:镇上麦克枪械店有一把二手左轮,或许是你不错的选择】
看到眼前出现的提示,一股凉气从陈默的脊背升起,突如其来的情报系统,印证了他心中最坏的想法。
这伙白人果然不怀好意。
“怎么了?”布朗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,眼中闪过一丝警觉,“你看起来不太舒服。”
搭在他肩膀上的手,力道又加重了几分,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。
“没事,”陈默勉强笑了笑,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著,寻找著生机,“只是有点累了。我想我该回去休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