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怪异的转变……他的血……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渴望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伸成一条无限延长的细线,我和沈墨是细线两端唯一的支点。
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后特有的刺鼻气味,与我血液里奔涌的肾上腺素混合,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毒素。
那枚本该象征秩序与正义的警徽,此刻正像一滴蜡油般在我父亲的遗物盒中缓缓变形,它所发出的垂死挣扎般的磷光,却意外地在对面的墙壁上投射出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倒影。
那不是一团模糊的光斑,而是一串数字,一串我刻骨铭心的数字——我父亲的警号。
然而,真正让我浑身血液凝固的,是数字旁边那个被光影扭曲放大的“沈”字。
那是一个磨损的痕迹,一个经年累月留下的印记,而那独特的磨损模式,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瞬间撬开了我尘封十二年的记忆地狱。
那面布满墙灰的墙壁,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,那个十二岁的我……记忆的碎片如玻璃般刺入我的大脑。
我猛地抬起头,死死盯住沈墨,那个磨损模式与我记忆中,从凶案现场墙壁上提取的粉尘样本分析图谱,完全一致!
“是你!”我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我的,它嘶哑、尖锐,充满了被背叛的疯狂。
理智被冲垮,所有的线索、所有的怀疑,都在这一刻汇集成一个无法抑制的行动。
我扑上前,双手粗暴地扯开他胸前的衬衫,纽扣像冰雹一样砸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他的胸膛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,那个我早已熟悉的克莱因瓶疤痕赫然在目。
但这一次,我看到的不再仅仅是疤痕。
在疤痕皮肤之下,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。
那是一种幽蓝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磷光,它们在疤痕内部勾勒出无数细密的纹路,组成一个复杂而诡异的图案。
那图案我见过,在那些被加密的绝密档案里,它被称为——终止码。
绝望与愤怒将我最后一丝冷静燃烧殆尽。
我的手伸向口袋,冰冷的手术刀柄贴上我的掌心。
这把刀,我曾用它解剖过无数冰冷的尸体,探寻死亡的真相。
而现在,我要用它剖开一个活生生的秘密。
刀尖闪着寒光,对准了他心脏上那道发光的疤痕。
只要刺下去,一切都会有答案。
“别动。”
就在刀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瞬间,一只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量钳住了我的手腕。
是沈墨。
他的手很稳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,但那股力量却让我无法再前进分毫。
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慌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哀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