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慌,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哀伤。
“父亲的法医笔记,你看到最后一页了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。
我愣住了。
父亲的笔记,我翻了无数遍,最后一页除了几滴早已干涸的、被氧化成褐色的血迹,什么都没有。
“那不是凶手的血迹,”他看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那是我出生时,医生用来记录我身上胎记分布的图谱。那血,是我的脐带血。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手术刀从我无力的指间滑落,掉在地上,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。
沈墨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。
他松开我的手,拾起地上的手术刀,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虎口处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鲜血瞬间涌出,但那血液……并非我所熟悉的红色,而是一种混杂着幽蓝磷光的暗沉液体。
他没有理会我的震惊,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诡异的血液,缓缓涂抹在胸口那枚闪烁的“终止码”之上。
下一秒,整个警局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动。
脚下的地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。
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我们脚下的地面竟然从中裂开,向两侧缓缓退去,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口。
一股混合着古老青铜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,冰冷刺骨。
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展现在我们面前。
密室的墙壁、地面,甚至穹顶,都由巨大的青铜铸成,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同一个字——沈。
成千上万个“沈”字,用着不同的字体,不同的笔法,像是无数亡魂的诅咒,盘踞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空间里。
密室的正中央,从穹顶上垂下一条金属链,吊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锁。
那锁仿佛是由流动的光芒构成,内部的能量核心正随着沈墨的呼吸而同步脉动。
我立刻认出来了,那是一个声纹锁,而且是以活体dNA作为唯一密钥的最高级别声纹锁。
它的数据库里,只记录了一个人的声纹信息——与沈墨dNA完全吻合的那一个。
我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那个锁芯。
那里面的磷光纹路,那复杂而精妙的螺旋结构……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我见过它。
每天清晨,在镜子里,我就能看见它。
那个锁芯的纹路,竟然与我虹膜的纹路,呈现出完美的镜像对称!
“母亲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被强行唤醒。
母亲被灭口前最后一次与我通话,她慌乱地提到她的一个秘密研究课题,她说她发现了一个古老血脉的惊人特性,一种被她称为“量子纠缠”的生物学特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