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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第1页)

雨停了。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,但东边天际已经撕开一丝微光,勉强勾勒出乱葬岗狰狞的轮廓。空气里混杂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和挥之不去的腐臭,形成一种怪异的气味。一道纤细的身影,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泞湿滑的小路,走上了这片大多数人避之不及的山坡。是个姑娘。约莫二八年华,穿着一袭洗得发白、却依旧整洁的素雅衣裙。容颜清丽,像初绽的白兰,但眉宇间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与疲惫。她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药篓,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树枝,一边探路,一边低头寻觅着。她是苏晚晴。上山采药。这是她维持生计的方式之一。家里的境况,像这清晨的光线,微弱而勉强。她的手指并不像寻常闺秀那般细腻白皙,指尖带着采药、处理草药留下的细微划痕和淡淡草色。衣裙的袖口处,有不易察觉的磨损痕迹。落魄,却并未失序,透着一股坚韧和竭力维持的尊严。曾是官家小姐的背景,赋予了她仪态,却也给了她更沉重的负担。“鬼针草……车前草……”她轻声自语,目光锐利地扫过草丛,熟练地辨认着可用的药材。每发现一株,她便蹲下身,用小药锄仔细挖出,抖掉根上的泥土,轻轻放入背篓。“希望今天能多采些……不然,钱掌柜那边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愁容更深了几分。那个胖乎乎、眼珠总是滴溜转的钱掌柜,催租的嘴脸可不算好看。她朝着山坡更高、更偏僻的地方走去,那里寻常采药人不敢轻易涉足,或许能有更好的收获。然后,她的脚步顿住了。前方,一处被雨水冲垮的浅坑旁,趴伏着一个黑影。不像是一具完整的尸骸,更像是个……人?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。乱葬岗出现活人,比出现死人更令人心惊。她握紧了手中的树枝,犹豫着是否要靠近。晨光渐渐亮了些,照亮了那人的侧影。破烂的衣物,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,但裸露出的手臂和颈侧皮肤,苍白得吓人。他一动不动,仿佛已经与这片死地融为一体。是死了吗?苏晚晴屏住呼吸,又靠近了几步。一股极淡的、属于活人的生气,混合着血腥和泥污的味道,钻入她的鼻腔。还活着!医者的本能压过了恐惧。她快步上前,蹲下身,伸手探向他的鼻息。气息微弱,游丝一般,但确实存在。她轻轻拨开他脸上的乱发,露出一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。五官轮廓分明,即使昏迷中,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峻。但他的眉头紧紧锁着,形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,嘴唇干裂,偶尔,身体会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一下,像是在抵御某种无形的恐怖。是怎样的噩梦,能让一个人昏迷中依旧如此痛苦?苏晚晴心中掠过一丝怜悯。她检查他的伤势。伤口很深,多在背部和四肢,像是被利爪或野兽撕咬过,但诡异的是,出血似乎很早之前就止住了,伤口边缘泛着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。这不合常理。如此重伤,失血过多和感染都足以致命,他怎么可能还活着?而且,伤口的状态……苏晚晴压下心中的疑惑,从药篓里取出清水和干净的布帕,小心地擦拭他伤口周围的泥污。然后,她拿出几样捣好的草药膏,仔细地敷在伤口上。这是她家传的伤药,对止血生肌有奇效。药膏触及伤口的瞬间,苏晚晴似乎看到,伤口处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,那灰白色的边缘,仿佛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回流。是错觉吗?她眨了眨眼,再看时,变化似乎又不那么明显了。但敷上药膏后,伤口的确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,甚至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,开始缓慢地收敛、愈合。这……太奇怪了。寻常人这样的伤,敷上她的药,至少也要三五天才能看到明显好转。而这个人……苏晚晴看着林尘紧锁的眉头和偶尔的抽搐,心中的疑问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荡开一圈圈涟漪。这个人,是谁?他从哪里来?经历了什么?为何他的身体如此……异常?“唉……”她轻叹一声,暂时抛开心头杂念。无论如何,救人要紧。他太重了。苏晚晴试了试,根本无法独自将他背下山。她想了想,将药篓清空,把里面相对珍贵的药材小心包好放入怀中。然后,她用尽力气,将林尘连拖带拽,挪到旁边一处相对干燥、能避风的岩石凹陷处。她将大部分草药留在他身边,又用空了的药篓去附近接了清泉水,放在他触手可及——如果他还能动弹的——地方。“我只能先帮你到这里了。”她对着昏迷的林尘低声说,像是在解释,又像是在安慰自己,“我得回去想办法……还得应付钱掌柜……”安顿好一切,天色已经大亮。苏晚晴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在昏迷中依旧充满痛苦和“空洞”感的脸,转身快步下山。她得回去找帮手,或者想想别的办法。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,但她别无选择。小屋简陋却整洁。苏晚晴匆匆返回,心却还系在山坡上那个陌生男子身上。她找来邻居一位忠厚的老汉,许以些许铜钱,恳求他帮忙将人抬回来。折腾了大半天,直到日头偏西,林尘才终于被安置在苏晚晴家中那张唯一的、铺着干净但陈旧布单的床榻上。他依旧昏迷着,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,身体时而紧绷,时而颤抖。苏晚晴拧干了湿帕子,坐在床边,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。指尖传来的温度冰凉。她看着他即便在昏迷中也无法舒展的眉头,那眉头紧锁的深处,是一种她无法理解的、巨大的空无。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……万物皆虚的漠然,连自身的痛苦似乎都只是一种遥远的信号。是怎样的噩梦,怎样的经历,能将一个人从里到外,掏得如此……干净?苏晚晴拧干帕子,轻轻擦拭着林尘额头的冷汗,看着他即便昏迷也紧锁的眉头,轻声叹道:“是怎样的噩梦,能让一个人连睡着时,都如此……空洞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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